她從容落地,撫了下裙腰散開的褶皺。
這玩意兒真是奇丑無比,光禿禿的一截樹樁子上左右各一根長的離譜的枝丫。她還以為這東西多少要長個眼睛嘴巴之類的,誰知只長了滿身蛇似的鱗片。
兩米多高的“一截樹樁子”雖然沒有配備五官設施,但是能通過聲音準確找到獵物的位置,尖銳的兩根樹枝一左一右襲來。小路兩側立滿密密麻麻的枯樹,一棵同樣丑陋的高大枯木截住了她的去路。一瞬間,四條粗壯的樹枝同時朝她刺了過來。
季紙衣嘖了下,腳尖點地,迎面沖上去,側身偏開尖銳的頂端,一把抓住了最先襲來的粗枝中段,手里暗暗用力,“咔嚓”一聲,樹樁子的左前枝被她折斷。
而她就著這一截斷枝,揮向另一根破風而來的枯枝。原本還在她手中扭動的斷枝通體附上淡淡微光,和它的同胞兄弟撞擊在一起,發出又一聲“咔嚓。”
它的同胞兄弟右前枝斷裂,斷體落到了地上化作一陣黑霧消失。
季紙衣以枝為劍,掃落另一顆枯樹的兩條臂膀。
這下真的變成了兩根光禿禿的樹樁子。枯樹兩兄弟仿佛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呆滯了一刻,提起根須,拔腿就跑。而靜立兩側的枯樹們紛紛挪動位置,兩根樹樁子瞬間就消失在森林里。
扭曲的枯樹們都捋直了自己的枝丫,集體仰望天空,森林歸于平靜。
她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小路盡頭。
走出森林時夕陽的光撲面而來,天際邊夕陽沉默燃燒,將鋪滿天邊的晚霞也燒灼成瑰麗的紅色。沒了森林的遮擋,視野驟然開闊。
她正身處高地,下方是一座巨大的莊園,一座座矮小的房屋被水渠分割成條帶狀,水渠蜿蜒曲折,農場綿延向遠方。而她的腳下的城堡富麗堂皇,它的外墻面全部嵌滿了大理石,五彩的琉璃窗看起來神秘而又高貴。
之前在森林里看到的正是燈樓的尖頂。城堡依山而建,最奇特的是這一面的山體像是被巨人一斧頭劈開一樣陡峭而光滑,她站在邊緣地帶居高臨下望去,只感覺城堡的布局很古怪。
城堡大約六層,加上穹頂約摸四十多米高。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估計今天她就可以換個身體了。非常奇怪的是,她圍著懸崖轉了兩圈,發現在燈樓和高地之間架著一道索橋。
這是方便森林里的怪物到自己家里做客嗎?
反正是方便了季紙衣。她毫不客氣地踏上索橋,很快就走到了另一端。這里位于燈樓的背面,不起眼的小門虛掩著,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燈樓里面很黑,所有窗戶上都貼滿了一層又一層的符咒,不容一絲光亮進入。當然,季紙衣看不見這一切,她剛走進燈樓,就感覺腳下一空,身體不受控制猛地往下墜去。
很好。門開在墻壁上,后面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