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一位老人無所謂的開口說道,像是說在打小貓小狗一樣,右邊那位老人不滿的橫他一眼,譏誚的說:“二哥說的輕巧,揍一頓就成這樣了,他們是堂兄弟啊,這是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啊。”
兩個中年人低頭沉默,其中一個臉色掙扎一下抬起頭來,眼神復雜的看著床上的男孩,最后變成冷漠。
淡淡的說:“父親,二叔三叔,這賤種體內的魔炎除不掉,族里誰都看不起他,咱們還要花費補藥滋養他,要我說死了就死了,大家落個清凈。”
右邊那位老人呵呵的笑起來,自語著說了句“賤種”,定定的看著那中年人,猛地瞪起眼來大聲呵斥道:“混賬東西,那是你兒子,什么叫賤種你說,當初要不是他娘替你擋住血炎魔君的那一擊,他會變成這樣嗎?”
“三叔”中年人一副委屈的樣子,叫了一聲,不敢看他,低頭說道:“就因為這才生下他,侄兒也養他五年了,他一個庶子生活跟嫡子一樣也算對得起他娘了,可如今他娘沒了還要那樣養著,在族里我該如何交代,這對其他人不公平的。”
“屁的不公平,你的兒子你用自己的錢財養著,關別人什么事?”
被叫三叔的老人不忿的罵道,中間那老人幽幽嘆口氣,擺擺手蕭瑟的說:“好了,這事大家心知肚明,別解釋了,三弟你也不用生氣,不值得。送他去百里村吧,讓他外祖父養著,咱們眼不見為凈,讓他自生自滅就是,留在這遲早被自家人打死,陳家丟不起這臉面。”
說著聲音轉為嚴厲,冷冷的看著另一個從未開口的中年人說:“小八,你家那動手的兩個兒子關禁閉,好好教訓一下,讓他們記住兄弟就是兄弟,別人可以打他,自己人不行。”
那人低頭應了聲知道了就不再說話,老人轉頭看向自己左邊那位老人,嘆了口氣說:“二弟,小八是你兒子,這事這么處理你沒意見吧。”
“大哥說笑了,家族的事一向是你們大房做主,我能有什么意見,倒是三弟意見大了吧。”
三位老人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是這家族里的老太爺,陳家只是鎮江城里的小家族,兄弟三人的父親那輩才成為有傳承的家族的。
下一代八個兒子四個女兒,依靠聯姻算是在鎮江城里站穩了腳跟,小男孩陳平安,是大房長子的小兒子,在第三代中排在二十一位,最小的一個男孩。
二太爺從小強勢,連帶著他的兒子孫子也是這樣,八老爺正是二太爺的小兒子,從小就是被寵大的,一向不服大房的嫡長子,自己的大堂哥當家。
馬車轔轔,載著活過來的小男孩向遠方而去,蜷縮在角落里的小男孩,驚恐的眼神,看著車窗外陌生的景物,死死地搖著嘴唇不敢說話。
他已經哭夠了,再也沒有眼淚,醒來后他掙扎著去找自己的小侍女,可人早死了,連埋在哪里都沒人告訴他。
那是家里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兩年前他三歲的時候,小侍女被他母親買來的做他貼身丫鬟的,那時候小姑娘才八歲。
僅僅一年算是過上好日子,去年開始,他被人欺負,作為侍女的小姑娘何嘗不是整天被欺負,可每回還是死死地護著他。
半年前他也差點被打死,小侍女正好不在,被夫人叫去做事,回來后看見昏死的自己沒人理會,正是她跑到后院跪著哭喊哀求老太爺,才撿回他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