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起來吧。”風歸遠遠遠站在中庭,語氣輕飄不染其意,“松煙的藥已經叫廚房熬過,另外我單獨囑咐了少許藥膳,你一并取了。不許叫他吃太多,夜里積食不易消化,少食多餐,廚房一直會備著。”
他少有這般啰嗦的時候。風月閣眾人心思活絡,聽雪院出來的更是人精,多數情況下,即便不明說,婢子們也會做得很好。
冷香一愣,無措地看看雪鳶,后者掩口笑笑,她是心領神會,卻不提醒,只挪揄道:“快去,別讓姑娘等急了。”
“都退下吧。雪鳶,叫人不必值夜,不許踏入聽雪院半步。”
欸?
雪鳶眼中劃過一絲絲微訝,很輕很快,旋即立刻略欠身行禮告退,拉起冷香快步離開。風歸遠站在原地沒動,隔著小半個中庭遠遠地望著離弦。
“主上。”
“嗯。”風歸遠應著,復問道,“今日可去練劍了?”
“沒有……主上有令不許屬下下床,屬下不敢違。”
風歸遠斂眸,語氣染上幾分危險:“那就是沒反省出來自己錯哪了?”
離弦倏地瞠大眸子,似乎不理解主上話語里的意思。
果然。
風歸遠嘆口氣,淺聲解釋道:“我當時分明說的是‘反省不出來錯哪里就不許下床’,所以……”
暗示到此為止,他故意沒說完,靜靜地看著離弦的反應。
“但、但——”離弦明顯慌亂起來,影衛刻在骨子里的規矩沒教會他養成解釋的習慣,風歸遠縱了五年,多少叫他能在此刻張口結巴兩個“但”,再往下的,離弦是不敢說的。
“不許請罪!”
風歸遠幾乎是在離弦低頭的第一瞬間稍厲聲輕喝住,把人嚇得一跳,篤時有些后悔,心軟著引導去問:“我沒有怪你,離弦,比起這個,我更想要聽你的理由。任何人都有解釋的權力,你也一樣。”
“唔……”離弦瑟縮了下眸光,猶豫著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