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望著夜空沒去看他,接著他的話道:“我一直沒去想這件事,那段日子我徹底的傻了,心中滿滿的都是怨恨和懊悔,雖知是自己虧欠了桑巖,但仍不免恨他的絕情,如此三年,如行尸走肉般修為不但沒絲毫進展,還隱有生出心魔的跡象,那幾年師尊和師父見我心結難解,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幫我尋找桑巖,可就是找不到人影,正當大家一籌莫展時,有人送來了一枚桑巖給我的玉簡。”
說到此處,她收回目光看向尋易,嘴角含笑道:“你肯定能猜到他要對我說什么吧?”不等尋易作答,她就接下去道,“直到那時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說他從沒怪過我,只因氣府受損過重難以回天,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又因怕我難解心結,所以才在大限將至時寄語講明真相。”
尋易感嘆道:“姐夫待你真的很好。”
“這還用你說。”知夏臉上帶著頗為自得的笑容。
尋易咧嘴一笑,躲開了她的目光。
知夏揪著他的耳朵道:“你心里在說什么?”
尋易笑著道:“我哪說什么了?”終還是嘴癢難忍,哼哼唧唧道,“我就是覺得剛說到他大限將至,你這笑得也太開心了。”
知夏松開手,眼望小村莊方向道:“我剛才在回憶那段往事時已經哀慟過了,不管多么撕心裂肺的情感,越經數千年都是可以輕松笑談的,你還小,等你活過千年就會深有體悟的,這份牽掛在我心底壓了數千年,如今終于知道他最后的下落了,總算可以放下了。”
尋易好奇的問道:“姐夫是如何而終?為什么村民要供奉他?”
“你沒看功德碑所記嗎?他應該是為了躲避我的尋找而藏身于塵世的這個小村子中,后遇怪獸入侵,他為了保護村民與那怪獸同歸于盡了。”
尋易哦了一聲,道:“藏身于塵世到是個挺聰明的做法。”
知夏氣惱道:“他這‘聰明’的做法害我當年好一通亂找!”
尋易溫聲道:“他就是怕你見到他垂死之態或是尸身后過于悲痛才想出這法子的。”
知夏道:“我當然懂這道理,可當時收到玉簡后真的是急瘋了。”
尋易笑道:“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總是心存盼頭對吧?要真讓你找到了,你連這點盼頭也沒了。”
知夏斜了他一眼,“你倒真是他的知己,小東西,你給我聽仔細了,萬一師父救治不了你的金丹,你也不能躲起來去自尋短見,否則你就是存心坑師姐了。”
尋易不屑道:“你可真是個難成大器的,我還以為經過姐夫這件事你已經有所明悟了呢,原來還這么糊涂,我的陽壽怎么說也有幾百上千年呢吧?若金丹不能修復,你們就整天看著我苦熬歲月啊?你們受得了我還受不了呢,依我說,咱們誰也別拖累誰,到你們自認確實無法幫我時,就痛痛快快的放手,讓小弟自由自在的尋個開心的死法,不過你現在別瞎操這個心了,我還得照顧我姐呢,過個三五百年你要還不能成為大神通,那我也不用去尋死了,跟你生氣也氣死了。”
知夏沒有笑,她動情的攬住尋易的肩頭道:“就算師父沒辦法幫你,師姐也絕不會放棄,答應師姐,你不會坑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