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寺卿聊完,屋外的日頭已完全西沉,只剩下幾束淡淡霞光。
秋季早晚涼,傍晚的風愈發冷冽,吹著庭院落葉打起了旋兒。
她系緊披風,大步往門口走去。
一路上都未碰見那個人,大概真的無法接受她的提議,趁機離開了罷。
無聲的吁了口氣,正尋思著是裝殘到底,還是好心放過,一道高大身影映入眼簾。
大理寺外,男人交疊著長腿,抱臂倚向麒麟石雕,旁邊立著一匹通體雪白、膘肥體壯的馬兒。
腳下不由輕快許多,她迎上前:“麻煩卓大人了。”
卓策抬眸投去一瞥,沉沉道:“為什么故意被咬?”
清理蛇毒時,他便覺出些異樣,而對方自始至終的從容更加堅定了猜測。
“我以為,如你所愿。”她倒不意外這么快被看穿。
當一人存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欲打破僵局,與其反抗,不如順而為之。
他沒好氣的哼道:“又不是仇敵,我沒你想的那么歹毒。”
只不過,挫挫銳氣罷了。
墨琉槿點頭附和:“大家皆為了北鄴的安定,這誤會宜解不宜結。”
剛剛他在樹旁特意靠近,應是盤算著一旦她表露懼意,就適時出手擒住花蛇,點到即止。
有些人看似光風霽月,實則陰險狡詐,而有些人表面惡劣,其實心若赤子、處事有度。
先前仲老的說辭,加上她這番表態,作為男人,再端著,未免顯得小肚雞腸,他站直身姿,虛握半拳拱手道:
“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