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能從符將軍手中逃脫的人,有勇有謀。”他頗為遺憾的感慨,“可惜啊,沒用在正道上,衛大人,來吧,讓這位大當家心服口服。”
窗臺上擱著一只覆蓋白布的木托,墨琉槿抬手揭開,露出麻繩、匕首及一塊生肉。
她挑起匕首,先是握著自上而下捅向豬肉,刷地抽出,再以一種很別扭的手法,平推著在旁邊戳了一次。
“一個人,無論左手還是右手握刀,都有傾斜度,與你用墻縫夾著刀柄主動刺入,完全不同。”
靳邵一愣,不由瞥向包扎妥當的胸膛。
“別看了。”她淡淡道,“見到匕首角度的第一眼,我們就覺出不對勁了,傷口只是進一步證實而已。”
“如果還不死心,可以去看看那根繩子。”卓策欠了欠身,“你心思縝密,唯恐傷后無力綁緊,令官差起疑,遂在受傷前自我束縛,腳容易綁,可手就難了,最后的結扣只能用牙齒咬拽,用力較重,繩子尾端仍有牙印呢。”
青年低頭不語,散亂的鬢發垂落,遮住了大半邊臉,似是已然心累,無力申辯。
“若沒猜錯,你本想在潼寧鎮緩上幾年,待他日東山再起。”她娓娓道來,“然而某天碰上了昔日同伙,今時不同過往,從前的得力干將,現下宛如燙手山芋,戚彪惡名在外,根本不敢冒頭,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發現你倒活得正大光明,他自然賴上了,你擔心對方魚死網破,只得施以緩兵之計,將其藏在了后宅,好吃好喝養著,慢慢消磨他的戒心。”
“戚彪知曉喬玲兒之事后,也想分一杯羹,于是你們合謀演了這出戲,尋思著并無命案,又是外鄉人,憑只言片語,官府頂多尋摸一陣子即會罷休,起不了多大風波,而奇花換得的銀兩,足夠躺著吃上好幾年。”
“昨晚戚彪晚歸,你詢問后感到不妙,一番查探,發現周圍當真伏有官兵,便決定借這契機,徹底解決此事,一石二鳥。”
“戚彪空有蠻力,武藝并不如你,加上一段時間的相處,以為是真心有福同享,故毫無防備,遭你勒住咽喉,無聲無息的一刀斃命。”
話音落,卓策捧場的豎起大拇指:“頭一回聽衛大人說這么多話,待會兒要不要來碗甜湯潤潤嗓子。”
她無奈淺笑:“那敢情……”
“好”字尚未出口,一道黑影似疾風般逼近,抄起木托里的短匕,抵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你們也太輕敵了,明明知曉我武藝高強,還敢把兇器放在顯眼處。”暗啞的嗓音于耳畔響起。
他神色漸凝,緩緩站起身:“勸你別作多余掙扎,此乃府衙后院,以為能逃脫?快放開她。”
短短瞬間,溫文青年仿佛換了個人,滿臉陰鷙,宛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冷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