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一口氣說完,鄞諾訝異的睜了睜眼,頓了三秒之后,才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他拎起溫小筠手旁的茶壺,為她將空了茶杯蓄水,“收回前言,你比我厲害多了。”
眼看茶杯就要被蓄滿,溫小筠左手攏住右手衣袖,右手放在桌面,輕輕敲了三下,表示謝榭,“你這話又從何說起?”
鄞諾手腕一揚,從茶壺嘴倏然滑下的晶瑩水流瞬息而至,“前面還說這個案子是你不擅長的呢。現在看,你早就識破了我所有的計劃。即便你對山賊的習慣有點不了解,但并不影響的你的判斷。”
溫小筠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抬頭望著鄞諾笑笑說道“話不能這么說,我真的沒你想的那么厲害。這些細節我雖然早就注意到了,可是如果沒有你前面的鋪墊,我絕不會這么快就能捋清其中所有的聯系。”
她頓了一下,彎彎的笑眼目光如水,“這一回合的比試,毫無疑問,是咱們的鄞諾表哥更勝一籌。”
溫小筠這句話差點沒讓鄞諾開心的蹦起來。
天可憐見,他這輩子與溫小筠比試那么多次,但沒有一次不是慘敗而回,沒有一次不是鎩羽而歸。
而這一次,他竟然從她口中聽到了心腹口服四個字,這叫他如何能不興奮,如何能不激動。
不過現在畢竟不是小時候,即便再高興,在現在的溫小筠面前,他也要保持最基本的儀態與風度。
畢竟她都叫他表哥了,他怎么著也得拿出表哥的氣度來。
于是鄞諾勉強壓制住內心的雀躍與興奮,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故意板著臉,捕頭氣派十足又不失謙虛的擺了擺手,“不算什么,不值一提。”
然而對于鄞諾內在里的新潮澎湃,對面的溫小筠全然未覺。
她的夸獎是客觀的,禮貌的,坦率的。只與她端正的三觀有關,不涉及任何私人感情。
禮貌性的對別人出色的成績表示了真誠的贊美之后,她的話題又直接轉回到了案件本身。
“對了,鄞諾,我還有幾個問題沒有搞清楚。”
鄞諾抬頭看了溫小筠一眼,笑容益發溫柔,“什么問題?”
“你是怎樣聯系到胡子兄和秦奇的?”溫小筠認真的回視著鄞諾,“我記得咱們從兗州出來時,你有和我說過,白兄的反應很反常。秦奇可是白兄的左右手,他能來幫咱們,不就代表著白兄來幫咱們嗎?還有胡子兄,你不是說如果離開兗州府府衙,耳朵兄和胡子兄的捕快之位就會不保嗎?他又怎么會穿著兗州府捕快的官服來到咱們滕縣?別是胡子兄私下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