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外的鄞諾正與佘丕就河水流速與到達兗州府的時間,進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探討。
隨著小船一個波動,他右邊眼皮忽然狠狠抽搐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慌亂感隨之攀上他的心頭。
他不覺抬手,用力揉了揉了跳動不已的眼皮,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升起。
他忽然就坐不住了,轉頭對佘丕打了個招呼,起身一撩衣擺,快步走向船艙。只留下佘丕一個人在后面胡子,看好戲般的笑瞇著眼。
抬手一打船艙門簾,鄞諾卻被眼前情景驚了一下。
艙內的溫小筠依舊趴伏在桌面上,沉沉睡著。她一旁的白鶩也睡了過去。
他右手手肘撐在桌面上,支著頭,鳳目輕闔,靜靜睡著。
鄞諾眼皮又跳了一下,里面一派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他這幾日過于疲憊,才會有些心神不寧?
鄞諾狠狠皺了下眉,隨即轉身,不想再打擾小筠的休息。
然而他的步子才剛剛抬起來,卻又停住了。
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倏然回頭,視線最終聚焦在了溫小筠身旁的一疊衣服。
那衣服不正是他引以為傲的軟猬火浣衣嗎?
鄞諾又往溫小筠身上回看過去,披在溫小筠身上的衣服分明變成了白鶩的白衫。
鄞諾恨得后槽牙差點沒咬碎。
枉他還把白鶩當做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原來也會這般趁人不備。
不說別的,就是先來后到這一條,他就不該僭越。更何況自己給溫小筠披蓋的并不是普通衣服,遮風擋雨,水火不侵,這時給她蓋上,正能起到抵御潮寒的作用。
鄞諾越想越生氣,又回身躡手躡腳的走到溫小筠近前,探身向前伸手拿起軟猬火浣衣,小心展開,重新披蓋在溫小筠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