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兒子匆匆留下一封書信之后,皇甫漣漪追隨著丈夫鄞乾化,帶著自家護衛,連夜從兗州府奔出,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皇甫漣漪與丈夫坐在馬車里,年輕的護衛清一色的騎著馬護衛在馬車周圍。
由于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又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在兗州府與滕縣打個來回,此時的皇甫漣漪已經疲累到了極點。
在車輪轔轔起伏的轉動聲中,她的頭搭在丈夫的肩膀上,倚靠著丈夫沉沉睡去。
鄞乾化垂下眼眸,看著妻子有些凌亂的烏黑發髻,唇角不自覺的抿了抿。
小心翼翼的伸手拽過一旁疊起來的毯子,動作的輕柔的為妻子蓋上,最后慢慢攏住妻子的腰,盡量使她的姿勢舒適一些。
他側過臉,貼住妻子的發,慢慢闔閉上了雙眼。
自從上任兗州府推官,他便鮮少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徹底放松心身,毫無掛礙的與妻子靜靜相處。
自打他進入兗州府衙的第一天,他就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向來知道自己的斤兩,明白自己并不是表哥那樣可以只憑借極少的證據,就能推論出案件的真相,無論案子有多難。
也明白面對各種行賄收買,他沒有足夠的家世在后面做后盾可以強硬拒絕。
他只能采取委婉些的方式,盡量在不損別人面子的情況下,堅持底線。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不是天才的他,要想在兗州府這個地界上踏踏實實的去偵破每一樁案子,就不能過多的樹敵。
在溫家出事之前,他根本算不上是溫家家族的人。
他與溫賢雖是名義上的表兄弟,但只是溫賢遠方姨母家的養子。他與溫賢走的近,憑借的只是兩個人意趣相投,志向相同。
他不足夠也不愿過多的借助溫家的名聲。
在溫家出事后,他卻又被錦衣衛算進了溫賢的親支近派中,稍有不慎,就會叫錦衣衛鉆了空子,抓住由頭一起整治。
他不是不愿意替溫家的冤情奔走呼告,活動人脈施以挽救。只是因為他在兗州府還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