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大皇子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罕見地笑了起來。他端起酒杯,向連景淮微微頷首致意:“武賢王是性情中人,相比之下,倒是顯得我過于庸俗了。”
如果可以的話,誰也不愿意以兒女的婚事當作籌碼?;始也⒎侨珶o親情,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點微薄的親緣,便被襯得微不足道。
連景淮明白他的難處,因此倒也沒有針對他的作法去做批評,只是自顧自說道:“這樣吧,我也不讓你為難,我只要求將來無論局勢如何變化,你必須保證我的王妃,和我的子女,終生無虞?!?br/>
謝沅錦原本正對著碗里幾乎要滿溢出來的飯菜發愁,不知該從何下筷,聽到這里,她愣怔地眨了下眼,然后抬起頭,對上連景淮溫柔的目光。
兩雙眼睛,四目相對,里面卻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感情。大皇子將這幕情景收入眼底,半晌后笑著說:“行,屆時我讓我的兒子認王妃做干娘,如此你應當能夠放心了吧?”
連景淮權衡了下,覺得這個法子已經算得上是目前比較好的處理方式,遂舉起酒杯回敬道:“合作愉快。”
從鴻雁樓里出來,謝沅錦摸了摸自己因為吃撐而微微鼓起的小肚皮,又看向連景淮那勁瘦的腰身,心里頓時生出些許怨言。“這一天天的,你莫不是想把我喂胖?”
連景淮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嗤地一聲笑出來:“就你現在這個瘦弱的樣子,我單手都可以把你拎起來,難道不應該多喂些么?”
謝沅錦聽罷,頓時癟了癟嘴反駁道:“哪有你說得這么夸張?”
面對她忿忿不平的控訴,連景淮也懶得多做解釋,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扛上肩膀,單手扣著她小巧的臀瓣,邁開長腿往前走。
謝沅錦雙手捂著臉,有些口不擇言地說道:“連景淮,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光天化日之下,你不嫌丟人么?”
連景淮本來也不過想嚇唬她兩下子,眼見目的已經達到,當即把人放了下來,然后領著她在附近的集市游逛?!澳镒觿e生氣,為夫這就去買根糖葫蘆給你賠罪?!?br/>
謝沅錦壓根不吃他這一套,聞言立馬回絕道:“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葫蘆?”說完,她眼角余光便瞥見,前方不遠處有個小攤子,盡販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連景淮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瞧見那引她注目的攤販,遂出言解釋道:“今年邊關戰事緩和,商隊往來暢通,貿易比過往更興盛,會在這里碰上西域的商人也不奇怪。你若是有興趣,咱們便過去看看?!?br/>
攤子上呈擺著各種西域盛行的女子服飾,謝沅錦隨手抓起一副沉甸甸的鼻環,一對銀閃閃的鈴鐺,卻不是要給自個兒配戴的,而是統統往連景淮身上比劃。
連景淮縱然相貌俊美,也禁不住她這般磋磨,只得苦笑著說道:“圓圓,休要胡鬧?!?br/>
謝沅錦難得孩子氣,即便被他阻止,仍舊不依不撓?!拔易髂袃捍虬?,你換上女裝,豈不是挺公平的么?”
到底是年紀不大的姑娘,偶爾撒潑耍賴起來,也著實可愛的緊。見她樂得開心,連景淮索性不再抗拒,徹底任由她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