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跨一步,即便只是一厘米,都必須耗盡勇氣。
活在城市,我總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看得很淡,我與誰都能相擁親吻,與誰都能一夜狂歡,可是站在子岳的身邊,我卻裹足不前,光是多向他靠近一步,都得費勁我所有的心神。
我和子岳同居了,我只想要他這個人,并沒有想過陷入他的生活圈,但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我被動地不去碰,他身邊的人還是會不斷地向我涌來,純粹好奇。
「我不看好你們。」邵里說得直接。
他自稱是子岳最好的朋友,可我怎麼看都不覺得,真的要把他納入朋友那一類,他也是扯後腿的那種。我從見到他第一眼就不喜歡他,老是感覺得到他身上的輕浮,而我不喜歡,或許是覺得那種氛圍跟我自己有點像。
我沒說話,就只是聽著。
「子岳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是Ai,他不會,也不懂。」邵里不cH0U菸,喝的咖啡卻狠狠加了十顆糖,是個很怕苦的人。甜味能使他鎮定,「他和他前nV友走了十年,分開之後看他哭得很慘,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得下。我安慰他,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什麼?」
「他說他哭不是因為他Ai她,而是因為他根本沒Ai過她。」邵里用表情表達著他的荒謬,至今無法釋懷。他加重了語氣,略為激動,「十年!他從來都沒有Ai過她,還跟她走了十年!」
我不做反應,也沒有表情,只是讓這件事反覆地在心里發酵。我能明白Ai一個人不容易,因為Ai本身就很難,也彷佛能夠理解,就算花費了十年、二十年,仍無法在一個人的身上找到Ai的那種感覺。
「所以啊,你不要在子岳那里浪費時間了。」他舉杯,用一種惡心的態度對我提出邀請:「跟我在一起,怎麼樣?」
「你知道什麼是Ai嗎?」我捺著煩悶,多問了一句。
「知道啊。」
看他回答得這麼快,就知道這個人肯定連Ai都沒Ai過,我居然還留在這里陪他多聊了一句,真是有夠愚蠢。往桌上留下了咖啡錢,連寒暄道別都嫌多余,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雖然從子岳他朋友那邊聽來所有事,對我來說都是額外的,但認真說起來,我其實也不了解他。只是這件事要說讓我退縮,b起是擔心他沒能去Ai過誰,更多是擔心我自己——要是花上十年,我也沒辦法Ai上子岳,那時候的我們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