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后一縷金光,斂沒云山之間。
黑暗如潮水漫過院墻,宋潛機放下鏟子,打了桶井水洗漱。
一天充實勞作之后,他搬出一把舊椅,在院中找了個最順眼的位置,理直氣壯地癱上去。
虛度時光容易,最難是心安理得、毫無負擔地虛度時光。
宋潛機仰頭。院墻將夜幕框作四四方方的一小塊,又被花樹繁密枝葉遮蔽,他只能看到巴掌大的星空。
涼風無價,吹得院外一樹桃花撲簌簌落下,吹起他披散的頭發。
“明天就把這棵樹往邊上移點,再買些菜苗花種,哪些品種比較好養活呢?”
當人們踏破夜色沖進小院,便看見宋潛機披頭散發,穿著松垮的舊袍子,趿拉著布鞋,靠在椅背上乘涼。
整個人閑得長毛,像只沒骨頭的懶貓。
這一次,斗雞們變成一群無頭蒼蠅,圍著舊椅嗡嗡亂轉:
“他才不會管孟師兄死活!怎么辦?”
“是宋落說孟師兄有危險,結果真被他說中,說不定他也知道如何化解。”
“都住口。”周小蕓喝止眾人,走到宋潛機面前,啞著嗓子問:
“孟師兄被押去戒律堂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你還知道些什么?”
他們本不該來,可事出突然,大家都沒了主意,莫名又想起宋潛機八風不動,穩如泰山的模樣。
等他們反應過來,人都已經站在院里了。
宋潛機皺眉。
修真界道法萬千,浩如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