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部陣前突然發生的這一步,自然是再有預謀的話,不然的話,成廉瘋了才會讓羌族人的奴隸軍如此順利,幾乎是毫發無傷地如此順順利利地將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壕溝填平。
若是沒有沒有金玨在林出兵前特意給他布置的這個任務的話,以成廉的性格,他自己親自監督挖出來的壕溝,被填平的方式有且只有兩個,其一,就是被敵軍士兵或者戰馬的尸體填平,亦或者,羌族人覺得戰勝自己無望,迅速撤兵的話,那么這些壕溝,也就只能金玨軍士兵自己填平了。
當然,燒當羌部族在這里一下子聚集了超過十五萬騎兵的大軍,會出現后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機會為零,而且,成廉部在往西的話,就要直面被金玨曾經很輕松便攻下來的枹罕城,那可是燒當羌部族族長燒當滇雄的寶貝疙瘩,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放棄在野外就徹底消滅掉成廉部的這個‘大好’機會的。
成廉部中被提前特意跳出來的大嗓門們在陣前用羌語、隴西郡本地話或者關中方言這么大聲一喊,先開始,羌族人奴隸軍當中,有的奴隸直接愣在了當場,有的則麻木的埋著頭繼續方才手中的工作——挖土填坑。
而周圍正在圍觀的燒當羌部族各部落首領們聽清楚成廉部士兵喊出來話的大致意思的時候,眼中都是一寒,全都向著他身邊的親衛隊揮了揮手,懂得這種手勢含義的人,自然都明白,若是奴隸軍當中真得出現被敵人蠱惑準備逃進敵軍營地當中,那么,接下來,不管是奴隸軍,還是成廉部,都將接受到羌族騎兵更為猛烈的進攻。
因為,明眼人都知道,車陣圍在那里,現在并沒有露出明顯的空隙,可是,成廉部一旦真得有意圖接納那些被成功誘降的奴隸軍士兵,就必須在車陣之中打開一些入口,這無疑,就給了羌族騎兵以可乘之機,他們可以直接縱馬緊跟在逃跑的奴隸軍身后,直接攻進成廉部車陣的內部去。
顯然,金玨出得這個計策,在羌族首領們看來,雖然有些新意,但也為敵人自己的陣形露出了空隙,留下了極大的隱患。
奴隸軍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那些被羌族人各路擄掠去的漢人,這些人迅速扔下手中的兜囊或者挖土的工具,迅速朝著車陣已經露出來的空隙撒開腳丫子狂奔而去。
做過人的漢人,哪怕是那些被世家或者地方上的地主如同奴仆一般役使過的佃戶,都知道自由的可貴,即便當初,他們當佃戶的時候,幾乎每一年都過著辛勞一年依然難以養家糊口的日子,可也比被異族人當牛做馬的日子更強一些。
也因此,他們是奴隸軍中第一批選擇向著成廉部車陣方向逃生的人,當然,這些人自然也是最終活著逃進車陣最多的一批人。
顯然,羌族首領們并不愿意看到他們的奴隸就這么平白無故地逃走,要知道,排除掉奴隸軍中的漢人,剩下的羌族奴隸可都是善于使用弓箭的,若是讓他們逃進成廉部的車陣之內,為了活命,他們也同樣會接受漢人贈與他們的弓箭,把箭矢射進羌族騎兵的身體里。
那個時候,對于每一個能夠活著逃進成廉部車陣內的羌族奴隸軍當中的羌族人而言,可就沒有什么民族,而只有殺人與被殺這兩個極為無奈,卻又非常現實的選項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無限。
奴隸軍中一旦出現逃兵,就如同高聳的雪山上覆蓋著的皚皚白雪被聲音驚動了一般,發生了任何人力都難以遏制的大雪崩。
這個時候,那些正在執行督戰任務的羌族騎兵再想要反應過來,也已經晚了。
一方面,此時此刻,他們離著正在向著車陣正在露出來的空隙拼命逃生的奴隸軍所處位置的微白,已經距離很遠了;
而另外一方面,這個時候,躲在扁廂車里的攻堅狙擊手們也都一個個開始振奮精神,把他們自己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這些督戰羌族騎兵的身上,若是這個時候,哪個督戰羌族騎兵敢跑入道射程之內,絕對會遭受到他們的重點照顧。
此時此刻,除了成廉這個明白真像的人之外,廖化和鄧芝,甚至是那些被成廉挑選出來在陣前喊話的大嗓門的漢子們一個個既震驚,同時又振奮不已,左右兩翼的主將是完全沒有想到金玨會在陣前玩這么一手,而喊話的大嗓門漢子們卻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奴隸軍當中的羌族奴隸真得會被他們喊出去的話而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