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白日沖破黑云,漫天霞光如血。
處州城下,大軍壓境。
一騎高頭白馬出列到陣前,鞍上綴的金鈴颯颯聲響。
立馬陣前的將領,一身銀鎧白袍,玉面朱唇。生得龍章鳳姿,天日之表。
金鞍白馬,雄姿英發,又染著江南水云里釀出來的溫柔俊秀。
正是周琰的兄長,敵國多日不曾露面的主帥,鎮南侯周靖。
周靖抬眸向城樓上望了一眼,長睫掩下了眼眸中的擔憂之色。
“周大將軍有令,城上聽著。爾等若肯獻城投降,吳軍入城不多殺一人。”周靖身后的士兵高聲喊道:
“若是負隅頑抗,少時破城,玉石俱焚!”
城樓上,裴覺屈膝半蹲在地,懷里扶著咳血不止的周琰。
現在,決策的大權就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肩上。
裴覺將周琰交給他身后一直跟隨的暗衛,自己起身面對城樓下一眼望不到頭的千萬敵軍。
他的額上起了一層冷汗,起身時兩腿也有些哆嗦,還是挺直了腰桿,高聲對城下喊道:“我大梁只有戰死之鬼,沒有投降之人!”
周靖望著城樓微微瞇起眼眸,下令攻城。
裴覺與城中剩下的兵將,哪里是周靖的對手。不一時,城內的守兵都潰不成軍,城門被迫在敵軍面前洞開。
裴覺在城樓上拔出長劍,做好了流盡最后一滴血的準備。
城樓下,周靖望著被強行攻開的城門,卻勒馬不進,只是觀望。
“周大將軍怎生遲疑不前?”陣后云母車中,江衡元疑惑詢問身旁的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