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聞是真聽不得她這樣叫。
眼底闖來一張俏生生的小臉。
面皮軟,經不起風一刮,泛一點兒緋色。眼瞳也被吹得濕漉,在幾近黃昏的噯暖天光里,奪目的生動。
聲音里有捉弄他的笑,吳儂軟語的江南口音更糯三分。嬌嬌的,似乎并不能稱作一句簡單的打趣,更像情人間親昵的調笑。
貓似的,一下撓在程京聞心里。
偏生這貓勾人不自知,挺無辜地仰靠在欄桿上。這姿勢,便是外面一件厚羽絨服,沒收拉鏈,起伏有致的身形也一覽無余。
程京聞的嗓子又開始發癢。
視線平淡地避開,“走了。”
手去摸煙,一簇火光后撩起平復心緒的青灰。
杜窈皺了皺鼻子,“嗆人。能不能別抽?”
“不能。”
他臉頰微陷,說話聲里一點啞。
“那你別送了,”杜窈挺不高興提議被拒絕,“我自己回去。”
“剛不是還要坐我的車?”
“坐小朋友的車,”她吐吐舌頭,“抽煙算哪門子小朋友。”
程京聞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從前就愛管他。討厭他抽煙,但偶爾見路人抽煙姿態撩人,也叫他抽幾口,湊過去試一回苦澀成熟的親吻;不喜歡他喝酒,又喜歡看他擋酒,酒精操控思維以后的意亂情迷與一地狼藉。
他也樂得要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