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聽你的有什么用?”
“舊主的余威如此之大?事到如今,你還在為東韃做打算。”
趙知近啐了一口:“云蒼君主昏聵,滅我族人,取我家人性命,使我東韃血流無數,這個債,我做鬼也要討回來!”
“但你現在沒得選,”我仍舊威脅,“最后的血脈留著,就有希望,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號令東韃余孽的密語是什么?”
趙知近轉過頭,不甘憤怒的神情很能取悅我。
我覺得暢快:“少露出這樣的神情看我,一念佛一念魔,我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做得出來。”
“你——半點不念舊情……!”
“趙老說這話覺不覺得可笑,舊情?我爹將你奉為知己,你當面捅一刀,令我沈家家破人亡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舊情?舊情是有的,但前提是,你必須死了,將東韃的號令權給我,那我念著那位的舊情,將來會顧及你們東韃的血脈,畢竟得罪我的只有你。”
我死死捏緊手心,指甲刺進肉里。
這是我很久沒有做過的事,自從陸凝也不讓,每次我都控制著不自虐。
但現在不行,因為我說了違心話。
猜想得到證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為很多既定的思維都會被打破,認定的無辜的人也變得不無辜。
我并沒有那么篤定,篤定將來的結局會皆大歡喜。
但要唬住心理防線已經崩塌的趙知近不難。
——一刻鐘后,我打開牢門,繼而重重關上。
砰的一聲巨響,蕭牧野很快出現。
我身上濺了血,毛氅上星星點點,我覺得臉上溫熱,應該也附著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