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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昂首挺胸地站在忘憂坊的門口。
“喲,李老板,干什么呢,咱們的比試可是下個月初三,這么早就跑來是要提前認(rèn)輸嗎?”
流人街的住房都是一個擠一個,鴿子籠似的,白日里沒有出去做活的人都聚集在樂坊附近小小的空曠地上休息或者做些閑事,這會兒見有熱鬧瞧,漸漸都攏了過來。
李愛美看了一眼南果,原本有些慫的背暗戳戳又挺了回去。
“還沒比呢,我為什么要認(rèn)輸,我只是……只是想來提醒你,比賽輸了的人就要堂堂正正退出戶事所,不要玩那些陰的。”
對方是個小胡子,端著煙槍滿臉不屑地吐出幾個煙圈來,“就你那破地方,我用得著用手段嗎?”
李愛美拳頭緊握,“不是你在牙坊里散播謠言嗎,戶事所里我的樂坊明明還登記在冊,可牙坊的金娘聽信你的鬼話,連紅豆坊的牌都不讓掛,你不就是想讓我招不到樂師把我趕出戶事所?”
小胡子眼神閃爍,深深吸了一口并不害怕。
“紅口白牙的,你別亂說話。人家金娘不喜歡你,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了下個月比試之后你就會自動退出,我何必多此一舉。”
李愛美詞窮,急的滿臉通紅。他的紅豆坊離這里不遠(yuǎn),最初的時候他的生意還算過得去,如南果所說流人街都是干粗活的人,什么雅啊意啊,根本聽不懂。他的兩位樂師雖然演奏的一般,這群人也聽不出來,只沖著他們的臉看得順眼,圖個賞心悅目。
可是張胡子不樂意了,流人街是他的地盤,這些窮鬼若是都到他家來還能賺點錢,這下被分走一半他還混個屁呀。
所以他找了些人時不時到紅豆坊去砸場子,原本那兩個樂師就很勉強,時間長了自然一個接一個都走了。這樣他還嫌不夠,塞了一袋銀子給牙坊的管事金娘,徹底斷了李愛美的路。
李愛美也不是傻子,他原本是找張胡子好言相商,可是對方就像剛才那樣一直打太極就是不肯松口,于是他那日氣不過在忘憂坊門前大鬧了一番訂下了賭約。
南果聽完李愛美的話,輕輕搖頭。張胡子恐怕就是等著李愛美自己開口,畢竟謊言始終是謊言,只要李愛美找戶事局拿出登記冊,招到樂師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就是麻煩些。現(xiàn)在這樣,張胡子就是等著他自亂陣腳。
張胡子早對這三個戴著冪籬的女人感到不爽,他見李愛美小聲對其中一個嘀嘀咕咕,便大聲喊道:“哎,哎,你們誰啊,這里是樂坊要聽樂就拿銀子來,不聽趕緊滾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南果微微伸手,露出一截青蔥玉指,那手指又白又細(xì),指甲蓋上竟然畫著一朵朱紅的梅花,手往那白色冪籬上一搭,如雪地上散落的花瓣,美的驚人。
“張老板莫生氣,是我們幾個想要看看對手是誰,所以才讓李老板帶我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