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這個啊,”姜爾謹不慌不忙地道,“不反對,你熙哥哥牛屁哄哄眼高于天的,誰能反對得了,連我父親都管不住他,也不想去管,說起來丟人,也算是家門不幸吧,有時他老人家還得看五弟臉色行事呢。”
“三哥,聽你這么說,感覺我熙哥哥剛愎自用,特不孝順似的。”文木心下道,我的好三哥,我都好好說話了,拜托你也能不能正經(jīng)點說話。
“哈……孝順孝順,怎能說不孝順呢,就是有些清傲,可能是高處不勝寒吧,不太合群,維寧小弟沒讀過什么書,我說深奧了你又要嫌我酸腐,怎么形容呢……感覺就像是鶴立雞群,五弟是鶴,我家里其他人都是雞。”
“噗……”文木一口茶差點沒被噴出來。
“其實吧,”姜爾謹嘆了口氣道,“我們早也隱約看出來了,五弟這輩子怕是不能和一般人那樣娶妻生子。”
“哦?”
“我父親未到四十歲時就突破了六重境,一直保持著青年時的模樣兒,我母親則日漸蒼老,夫妻間雖不至于形如陌路,但也好不到哪去,兩人在一個院內(nèi)卻很少碰面,為此五弟一直對我父親頗為不滿,對婚姻也很排斥,尤其是閔閑遭難后,感情上的事我們提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姜爾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我重提爛柯山的陳年舊案,你不會不舒服吧?”
“沒有沒有,三哥但說無妨。”
“維寧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五弟在家那個臉臭成什么樣了,說起來好笑,我四個當哥哥,別說重話了,就是一點臉色都不敢擺,變著法兒想逗他開心,可沒什么用,怎么說呢,他那時吧,算是心如死灰了,精力全部放在醫(yī)術鉆研上了,高祖飛升后,他卻突然又跟變了個人似的,瘋狂地去各門各府走動,四下活動,憑著他自己過硬的醫(yī)術和我沂山姜府的勢力,毫無懸念地被推薦入緋院,沒多長時間就成了霜序君。說句老實話,我到現(xiàn)在都還看不透我這五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不過,有點可以確定,你,文維寧,絕對是能打開我五弟心鎖的唯一一把鑰匙,我是不是扯遠了……感情上的事不但我們不敢提,就是族中那些年高德劭的長輩也沒法兒去勸,后來我母親又去世了,沒有她的時不時提醒和催迫,在情愛上五弟更是心如止水,無波無瀾。”姜爾謹唉嘆道。
“依三哥的意思,我是勸熙哥哥回家過年呢還是不用勸?”文木征詢姜爾謹?shù)囊庖姟?br/>
“既然五弟是因為你的原因不想回家過年,那還是不用回去吧,”姜爾謹想了想,說道,“一回去家里人便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壞了你的籌劃,五弟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既然三哥家里人能猜出我的身份,想來別人也是能猜出,看來我沒必要再隱瞞了。”文木無所謂地道。
“不,”姜爾謹擺了擺手,“只要我家里人沒見過你和五弟在一起,就不會有人對你的身份起疑,你身負血海深仇,能隱蔽些更好。唉,五弟不回家就不回家吧,到時我替他周全一二。再說了,我家現(xiàn)在差不多是二哥在主事,我把情況跟二哥說下,二哥向來最疼五弟,有他替五弟開脫,自是不會讓人拿不孝之大罪來攻訐五弟的。”
“小弟多謝三哥體諒。”文木拱了拱手。
“你們五人住一間客房?要是銀兩不夠,我身上還有些。”姜爾謹抬眼看了看在二樓過道上往這邊探看的子雅回。
“不是錢的問題,是出于安全考慮,這一路行來,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習慣擠一起了,我和熙哥哥倒是不擔心,這不身邊還有幾個小的要護著么。”文木笑道。
“那你們兩個多不方便啊。”姜爾謹一副很是可惜的樣子。
“也沒什么不方便的,都習慣了……三哥,你這話什么意思啊?”文木見姜爾謹神態(tài)透著些詭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