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姑婆山,各山峰的綠海中摻雜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和黃色,為整個山群增添了幾分靈動,別有一番風(fēng)味。風(fēng)輕云淡,秋高氣爽,映襯得整個姑婆山好似就在天上一般,置身其中,宛如仙人。
霍府在三座山峰圍成的一個山谷中,背后的山峰高聳入云,甚是雄偉。
文木隱身在霍府對面的一個樹林里,觀察了半晌,感覺有點異常。大白天的,府門緊閉,沒有人員進(jìn)出不說,倘大個府第,竟然一點聲響都聽不到,寂靜得跟周圍的山體好似融為了一體。
文木心下詫異,難不成蔡氏和屠氏子弟這么快就得手了?不太可能吧,至少要等屠無邪返回來回個音訊呀。
眼看天色漸晚,文木坐在一棵高大的楠樹上,開始吐納調(diào)息,心境一靜,立馬感覺出周圍的異常來,于是凝神屏息,用探靈術(shù)對霍府周邊逡巡一番,心里不禁在冷笑,好個霍天啟,倒是有幾分本事,竟能聯(lián)合蔡氏和屠氏子弟在此布局候著本爺。
文木摸了摸鼻子,在想霍天啟是如何和蔡氏屠氏結(jié)盟的。
中條山杜鵑門本來是聯(lián)手來霍氏尋找檀時,并以此為借口來找霍氏麻煩的,霍天啟是如何自證檀時不在自己府上的呢?又是以什么條件來促使蔡屠兩氏子弟跟他合作的呢?霍天啟又是什么時候察覺出異常了呢?
思緒捋了半天,文木大概想到了事情的原委,問題主要還是出在自己身上,從中條山回來耽誤了時日,趕到朱吉龍留下標(biāo)記的客棧時,霍天啟沒在客棧那是因為他趁朱吉龍跟蹤衛(wèi)睿和黃川時已和屠無邪見了面,達(dá)成了某種契約后,立馬就趕回了姑婆山。而屠無邪之所以留在翁源,既是想順便汲取衛(wèi)睿和黃川的靈識,又是想拖住自己,以便姑婆山好布局。雖然屠無邪太自信了,以為憑自己一己之力能拖延住自己,但沒想到溶洞里出現(xiàn)了蟒妖,倒是無意間耽擱了時辰,滿足了霍天啟的計劃。
文木心下暗嘆,小徒弟朱吉龍的修為實在是太低淺了,只怕是一開始就被霍天啟給發(fā)覺了,繼而明白空靈谷是要從他身上有所圖謀。
不過,到底是什么促成了他們?nèi)铰?lián)手合作呢?文木細(xì)一想,明白了。
天柱山一行,全天下都知道他是爛柯山閔氏遺孤,既是閔氏遺孤,修為又這么高,傻子也明白,萃靈印肯定是在自己身上無虞。空靈谷既然派出弟子跟蹤霍天啟,那說明蔡氏屠氏聯(lián)手圍剿姑婆山的事定然是被空靈谷察覺了,空靈谷中想趁機(jī)趟這渾水的,肯定是和蔡氏屠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他這個閔氏遺孤。
雖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機(jī)會難得,蔡屠霍三家只有一條路,聯(lián)手對付孤鴻散人,成功了,可以取得萃靈印,不成功……好像也沒得選,在孤鴻散人面前,如果不聯(lián)手只有死得更快,倒不如背水一戰(zhàn)最后一搏。
通過探靈術(shù),文木明顯感覺六境以上修為的比原來猜測的要多十多個,心下猜想,難不成這邊傳了音訊給蔡引燭,知道我要跟蹤屠無邪,多派了人手到這來。但是多出了十多個?蔡氏哪來那么多六境以上的修士?屠氏現(xiàn)在只有屠標(biāo)一人是六境之上的修為,霍氏六境以上修為的說是死了十之八九,這么說來,豈不是中條山和衢州那邊蔡氏高修為的子弟少了很多?文木想到這,心下甚是快慰,給他們減輕了壓力,勝算那就更大,蔡氏注定要走到頭了。
東方云層慢慢呈現(xiàn)了一片紅暈,晨霧如紗晃晃悠悠飄向天際,林子里的鳥兒開始喧鬧起來,根本感覺不到周遭危機(jī)四伏。
文木坐在樹上調(diào)息了一晚,精力充沛,神輕氣爽,但四周的氣氛卻是越發(fā)的緊張,明顯能感受到一陣燥動和不耐的氣息,一觸即發(fā)。
文木要的就是這種結(jié)果,從懷里取出一顆盍脈丹咽了下去,撥出射陽劍,一聲長嘯急矢般飛向霍府。
這十幾年來,文木本來對姑婆山就心存怨恨,一直尋找滅姑婆山滿門的機(jī)會,加上對霍天啟的老謀深算甚是惱怒,脾氣一上來,手下就毫不留情面了,還未落地,一掌劈出,巍峨聳立的霍府門樓轟然坍塌,牽連著一條進(jìn)宅的畫廊也摧枯拉朽般倒了。
文木落在一處閣樓的屋脊上,掃了一眼霍府,只見各屋檐前的紗簾全都拉開了,府內(nèi)一點聲息都沒有,只有紗簾在晨風(fēng)中的獵獵起舞聲,各屋均被紗簾擋住了視線,顯得很是神秘。